一直以来母亲有一个心愿，就是去一趟沈阳，那里她有一个六十二年没有见面的堂兄。这次国庆长假我和姐商量，陪母亲北上，第一站就放在沈阳。
一、沈阳带给我的记忆
沈阳是一个在我人生经历中创造了多个第一的城市，因此记忆深刻。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市群众艺术馆工作，当时有一个全国性的群众文化工作会议在沈阳召开，馆长对我说：小子，你去给局领导写篇文章会上用，到时我和局领导带你去沈阳玩玩。当年别说沈阳，连北京我都没去过，都知道和领导出门吃香的喝辣的，这次终于有机会陪领导出美差了，怎能让我不激动呢。没两天我就把搞子写好交上去了，领导看了很满意，让我等着一起去沈阳。
没想到这趟沈阳之行，竟填补了我四项“人生空白”。
首先第一次坐飞机。在去沈阳之前，我没坐过飞机，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去沈阳，当时坐的机型叫麦道82。记得飞机起飞时，机头翘得高高的，我仰躺在座椅上，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我暗暗对自己说：老子命不会这么不好吧，第一次坐飞机就摔下去啦？看看周围的人都在闭目养神。我心想：你们都不怕，我怕个球。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等到飞机落地时，我对自己说，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是“脚踏实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其次是第一次去卡拉OK。由于我们开的是文化工作会议，期间少不了安排一些文化活动，有一次晚饭后主办方带我们去唱卡拉OK。八十年代末的卡拉OK与现在有很大差别。歌厅没有包间，只有一个大厅，一人唱，大家听，点歌需要写个小纸条，然后排队等候。我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形式，除了好奇，就是欣赏。我们局领导是一个高手，一连唱了好几首，《在雨中》、《把根留住》什么都会，着实把不少外地人给震了。
第三是第一次坐奔驰车。我们局领导年青时在团市委工作，当年他有一位女同事是随军来南京工作的，她的老公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习，是部队的高级干部。那次去沈阳局领导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想会会当年的这位女同事，听说这位女同事的老公已经是沈阳军区副司令了。那天局领导对我们说，今晚有饭局，是副司令请客，你们跟我一起去。快吃晚饭时，一辆挂着军牌的奔驰车来接我们，还是一辆三排座的大奔，我钻进车里，自觉地坐在中间一排，因为中间一排有两个座位，听说是给秘书和警卫员坐的。我坐上奔驰了，我很兴奋，特想把头伸出窗外，最好能遇到一个熟人什么的。我们局领导似乎没我兴奋，他坐在后排和来接我们的部队参谋打了个招呼就闭目不语了，那个年代局领导都是骑自行车上班，我敢肯定他也没坐过奔驰。
第四是喝茅台酒。副司令请客喝的是小瓶茅台，大约三两一瓶的。早就知道中国最好的酒是茅台，终于见到了桌上放了一堆茅台，口水快控制不住要流下来了。无奈我不是主宾，人们都围着局领导敬酒，忽视了我的存在。看着好酒，怕失体面，又不能主动去喝，真是一种“煎熬”啊。终于等到了一个小参谋来敬我酒，为了多喝，我主动要求先自罚三杯。小参谋开始被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后来连称我是爽快人。真是好酒啊，那晚我没有放弃任何一次喝酒的机会，喝了好多，人都感觉有点醉了，但头就是不痛。我们局领导对我说，这就是茅台酒，人醉了头不痛。
这是我第一次去沈阳所发生的故事，记录了我人生的四个第一，后来我又去过好几次沈阳，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这一次……待续。
作者：于荣宁 国内著名专栏作家
配插图瑞荣绘画教室学生 朱仕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