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勾伯明 /加拿大
家里只剩下越越和那个男人了,两个人都一直在对方的视野里,可谁也不看对方,谁也不说话。闷了好一会儿,还是男人先开口了:“我叫一凡。有什麽事告诉我,我会去做。这两天你也够累的,就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一趟,门,我会锁好。这里很安全,是政府机关宿舍,你尽可放心。”说完就离开家。
家里只剩下越越自己了,她傻傻地坐在那里,心里仿佛在想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没想,一片茫然。她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书里写的新婚夫妇一夜千金,妈妈还叮嘱自己不可以任性拒绝,可这个男人好像不懂?!这样的事一个女孩儿又不能去问别人,谢越越这样矜持的女孩子更不能主动……越越心想:也许他昨天太累了?也许这个男人太腼腆了?也许……越越更糊涂了,对于自己的婚姻,对于自己一见钟情的这个男人,越越坠入了雾里云中。越越只能安慰自己道:“随它去吧,只当是命运开的小玩笑。”
新婚的越越和一凡就这样度过了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四天越越夫妇该回门了,大嫂买好了礼物,让他们两个人穿得整整齐齐,吃完早点,送他们出门。大嫂看着这对新人,看着潇洒漂亮的小叔子,看着越看越耐看的越越,说:“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好般配啊!”又对一凡说:“进门要改口,叫爸爸妈妈。别总闷着。”说着把两个人推出门。路上两个人说话不多,可一凡一路对越越处处照顾。公共汽车只有一个座位,一凡就让越越坐;上下车一凡总会扶越越一把;过马路时,一凡会牢牢抓住越越的胳膊。两个人自走自的,越越还没有什麽,一凡如此周到的照顾,反让越越身体里的血一阵阵往上涌,总有一股股冲动很不好受。好容易走到越越家门口了,一凡开口了:“越越,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请你不要对你母亲说,可以吗?”越越知道一凡指的是什麽,这种事怎麽好和妈妈讲呢?!她根本就没有和妈妈说的想法。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调整了一下情绪就回门了。
新婚的第五天他们才真正做了夫妻。虽然没有宝黛的心心相印,没有沃伦斯基火一样的情热,没有书中描绘的颠龙倒凤,没有小女思春时的心如怀鹿,甚至没有语言沟通,可越越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下来了。
一凡一如既往无微不至地照顾越越,从洗脸水、洗脚水到收拾房间,家务事大都是一凡做,把个小家收拾得一尘不染。吃饭时,抢着给越越添饭、添菜,总是细声细语地说着:“别客气,多吃点儿,吃饱喽。”每天吃过晚饭就到厨房洗碗,连大嫂都吃醋了:“一凡啊,大嫂疼爱你近三十年,你都没有帮大嫂洗过一次碗。娶媳妇了,怕媳妇受累天天洗碗。看来大嫂白疼你了。大嫂可嫉妒了。”一凡也只是一笑。不过越越心里很甜蜜,这个男人除了做丈夫差点儿之外,应该是模范丈夫了。越越对自己的婚姻有了一点满足感,对一凡的爱也越来越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