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至此,时已过半。
熟悉的庭院,转而已多了几羽早归的春燕,燕叫呢喃。
柳丝挂在檐边,像是几许闲墨轻点,洇湿了这个春晨,再不肯干。
更远的云端的云端,隐隐的,似有雷电,闪了再闪……
我的画,和画中的我,只好交给平分春色的春光,做最中肯的评断。或冷,或暖,或冷暖相宜,或阴阳各半——天始分,地了然。
心,又何必计较,何必盘算。
不若就因了这精确的白昼与黑夜,精确的月冷与日暖,精确的丝绦与归燕,甘于留白,甘于凝神,甘于舒缓——
在心房的赤道上,将日影明晰地画成一个,反光的点。
春光开始泛滥。无影的长势。绿,臃肿了视线……
春燕的画笔转而伸到了云端,它水嫩的叫声像是刚好发现了一池端砚——它要用细密的点染,绘一幅仲春时节繁盛的画卷。
我在它的画中,同样执一杆羊毫,举手放牧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