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月 Canada
我内心险恶的时候,人间便是险恶的。
这话咋听起来有点儿怪味道,如五月天的多伦多突然间下起雪那样,得容我细细品。我拿起一颗怪味豆放嘴里嚼起来,初遇嘎嘣脆酥香的瞬间,我有些不知足,觉得如果这时候平添一杯淡酒,那味道之美便与我一同浮夸起来了。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一看是苏胖子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电话。
“不知道接电话方便么?”苏胖子操着她的苏州腔调。隔着屏幕我觉得我都能看见她的那张胖脸,一颗硕大的痦子镶在她的左脸蛋白上。
一副真诚与假意瞬间产生出来的矛盾的嘴脸,顺势左右着我们话语中的虚虚实实。
“接你的电话总是方便的。”我很憎恶自己说出了违心的话,但这话让苏胖子听着又是那么暖。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是你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抬起了官官家的大花盆的?那个花盆看起来可是真沉。还有一个问题,那天你和谁一起去的官官家?”苏胖子一口气说完话,紧跟着她干笑了一声。
我以为这声干笑缓解了她的尴尬。
“怎么想起打电话的,有事情?”我没有回答苏胖子的提问。我不可以随着她的提问回答她,这种提问在我看来太愚蠢了,我自然是不能跟随愚蠢而向更愚蠢的方向行进的。
那我便只好做引导话题的人。
同时我又想着,无论我厌恶这个人什么,今后总是有碰面的机会。有官官在,我是错不过去她的。还有,就算是对待一位此生再不与相见之人,那收场的这天,也应该有美好的结尾。
“去公园看花么,去拍照片,还有集市很热闹的。去么?”
“今天去,想几点去?”
“现在就去。”
与苏胖子对话之余,我感觉自己正在面对内心最光明的新区。那是一处阴暗而阴郁之地,我不曾让这一束光暴露在外部的光亮下,光亮下的女子太多,女子多的地方,分裂也多。
但它是光明的,与光芒四射的。
“我去接你,一会见。”我答应了苏胖子去看花,她还约了官官一起。
我不否认,我对于看花的喜爱的这件事,可我又厌恶这一切与苏胖子的所有之处。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呆在家里一边寂寞着,一边又细细品春。
我向着自己的内心微笑着,我仍旧比较赞同我有内心险恶的瞬间,我愿意与这种险恶相拥,这使我感到真实。
人间险恶这种事儿,如同这会儿的雪花飘飘,它诉说着有五月天飘雪这种事。
正在听陈奕迅的《我们》,突然想到我听不见他原始的口音。我由着自己继续想:想一个人无论说起话来口音多重,他唱起歌口音就都跑没有了。是音乐的力量么?是节奏包容了他的重口音么?
我觉得都不是,是我们有时需要与掩盖肩并肩快乐着,不想着追溯掩盖下的险恶。
不追溯,我内心有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