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月 Canada
菜单上它有个洋名Torched Tuna Rice Bowl,我给它起的这个土味儿名,金枪鱼盖浇饭。
我是很愉悦土味儿十足的名号出现在洋式儿的气氛里,它带着香气微微上扬的气场与精选的西班牙白葡萄酒一起,与我一起。这是我第三次吃这个金枪鱼盖浇饭,我挺喜欢它庄重的味道。
酱油汁浓郁不轻浮,半生半熟的金枪鱼切成小方块粘着生抽的味道沉浸其中。
伙计是位洋人,他见我对着美食放光芒的色眼,他开始笑话我了。
“你总吃这个,不换个新花样么?”
“也许会换,要不然下次我换换,换什么呢?”我觉得我正在跟随伙计的思想思考。
我想起了北京,想起我在北京吃过的那些盖浇饭。鱼香肉丝饭、红烧茄子饭、宫保鸡丁饭、铁板牛肉饭、木须肉盖浇饭。很奇怪么,我居然这么喜爱过盖浇饭。
它们美味、不洋气和带着土味儿。
“我要不要放弃下回再回来吃金枪鱼盖浇饭?”我心里想着问题,又咀嚼着问题里的饭菜的香气。
Germain Leaf’s Square Hotel是一家老饭店,坐落在多伦多市中心湖滨区。疫情期间它有个特别推介,在房间里就餐。透过餐桌前玻璃窗可以望着CN Tower,看着它闪烁变换着颜色的亮灯。
我对CN Tower有着无比喜爱的爱慕。
单单是饭菜好吃不是我盲目追求的东西,我更多的是追求虚幻世界中的一种感受,我称作它为一种虚虚实实的美妙气息。我追寻气息对精神意识的影响力。于是,我更看重这里的就餐环境,它推搡着我的大脑多想一些也许并不存在东西,说不清楚的精神世界里有很多支撑我的力量与异想天开的欢愉。
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比如这碗金枪鱼盖浇饭,比如,一定会有其它的更多的比如,但我不想继续追究比如。只要CN Tower这个比如一直存在,望向它的一刻,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多想很多东西。
半夜十一点,我和男同事看完电影路过一家苍蝇馆,当时我有二十三岁那么大了,我随口一说:“现在真想大吃一顿呢……鱼香肉丝和熘肝尖。”
“那就吃,给你买了带回家去吃。”男同事二话没说进饭馆打包了两份。于是,就有了半夜三更我抱着两盒菜、一盒米饭回家,躲进屋里坐在床沿上大吃了一顿的故事。
“妈,你说要不然我和他结婚?”第二天我问我妈。
“别谁的饭都吃,不合适的人的饭以后不要吃。”
“可他对我挺好的,您说呢。”
“追求你的所有人都会对你好,那是过程。”
虽然我没有嫁给这位男同事,但是他对我的好我是记住的。“你先吃,我看着你吃,你吃完我再吃。”他总这么说。
“还要不要吃金枪鱼盖浇饭?”伙计问。
“你意思是下回?”
“下回。”
“我正在想其它的事。”
我继续望向CN Tower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