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月 Canada
我曾经有个室友,每天早上六点钟在起居室放广播体操的音乐。我想象着他跟着音乐的节奏做广播体操的样子,必定是滑稽可笑至极。
如果我也六点钟起床,然后去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他是不是还能把整套体操做完?他也许不在乎在我的注视下做体操。
每天被音乐叫醒时,我都躺在床上想如果我怎样,然后会怎样的各种假设的场景。
厨房在起居室左手边,他做完体操就会开始准备早餐,然后吃早餐。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时间约一小时。为了六点到七点之间不与他碰面,我就只有困在床上。
我的房间很小很紧密,床尾紧挨着瘦长的写字台,一台笔记本电脑外加一盏台灯后,写字台上多余的位置便有限。床左侧是一排接近床的尺寸的衣柜,右侧是半张床尺寸的一扇大窗户,窗户旁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了台灯。如果完全打开室门,门与写字台的桌角便会保持连接。写字台与窗户交替的墙角处是电视机。
合租的公寓是一个两室两卫的单位。室友住的是带卫生间的主卧,我住次卧,属于我的独立卫生间便在室外,正对着室门。
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困在房间里,这也是合租的弊端。所以,我挺希望六点到七点之间的时间我能处于睡眠状态,可无奈又不行。如果继续躺着,脑子里想的事情又都是满怀仇恨的。时间长了我觉得不行,我要做个改变。
第一个改变是不能被吵醒,我要六点之前就自主起床。然后去洗澡,然后吹干头发,然后去厨房做早饭。
室友也无法做到天天六点做操那么准时,所以有时他刚刚做操时我已经在做早饭了,或者是已经在吃早饭了。然后我吃早饭的时候,他不得不在我的注视下做操。
如果赶上我正在做饭时他做完早操了,那么他也只能先回屋,等待我吃饭的时候他再做饭。
有一回我端着饭从厨房出来,一边吃一边看他做操。我说了一句:“以前你都是六点准时做操,每回我被吵醒后一想反正也睡不了觉了,不如早点做饭吃饭。”
由于我的所作所为彻底打乱了他的时间安排,他最终放弃了六点放音乐做操。那我也不需要天天早上七点前已经吃完早餐了。他也改为在没有音乐协助的情况下,在他屋里自己胡乱锻炼一下。
他比我入住出租房的时间早几个月。有一天下午,我和室友都在家,他正在起居室吃午饭,我在一旁看电视。这时门口一阵动静,房东的丈夫突然开门进来,我吓了一跳。见室友仍然闷头吃饭,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他什么也没说,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说话。
当时房东的丈夫正在脱鞋,我对他说:“我要和您说一下,您下次进来不能用钥匙开门,要敲门。”听罢,他惊讶地看着我。我继续说:“因为我们租了房子。这房子现在属于我们俩居住,您属于来宾。没有经过允许,您不能用钥匙开门直接进来。”
他呆了几秒,然后说:“好的,我下次敲门。”
我又说:“您如果想过来看房子也要提前说一声,不能说随时想来就来了,敲门,然后租户都不在家,然后您就自己开门进来了。那也不行,要提前问我们如果都不在家时,您是不是可以开门进来。”
他问我那可以么,我说不可以。要经过我们俩都同意才可以在没有人在家时直接开门进。
房东的丈夫说:“那好。”
房东的丈夫走后,我的这位室友苦兮兮地告诉我,房东夫妻俩人一直都是这样开门就进来的,他也很无奈。
这种室友和房东都被我搞定的情况下,我安静地居住了两个月后还是决定搬家,并从此给自己立下规矩,永不合租。
合租就是心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