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月 Canada
霍先生把一盒盒装的红酒放在我门口,并留下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了新年快乐和他的名字。
我很无奈,他的这种不打招呼送礼的行为,我并未感到有多快乐,我倒是感觉很有负担。按时下说法,礼尚往来。可我并不想和什么人礼尚往来,包括霍先生。
把盒子搬进屋放桌子上,我对着突如其来的红酒审视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出门买个带水龙头的酒具。我回忆起有一次去海燕家做客,看见她家有一个很大的带龙头的玻璃罐器皿里装满了红酒。
我现在很需要一个那样的器皿。
我没有立即动身。动身之前我又想象了一下,当我一旦拥有一件那样的器皿之后,如何处置这盒红酒。把红酒倒进玻璃器皿中,透过玻璃器皿再看红酒?应该比看着这个注明了产地和品牌的纸盒更有吸引力。
纸盒上有一行提示:打开包装后六个星期内饮用。我心想,我可不想对着这个纸盒子看六个星期。
我能想象到的有卖这种器皿的地方除了Home Sense 就是The Bay。我决定去The Bay。随后的进行中发现,去The Bay 买这种器皿,是我做的一个错误的判断。
我大概有三年,也许更久没有去过The Bay买东西。我可能已然忘记了它的品味的特殊味道,那是一种自然力量的吸引力的味道。我会不知不觉地顺着它的味道行进,直到我找到酒具器皿的柜台。我终于意识到一点,我选错了地方。
选择得到的意外结果并未影响到我的新年快乐的心情。
我看见了一排排不同风韵的水晶酒杯,有些带有菱角凸起,摸上去就能感觉到的时尚风;有些是带有刺绣设计的外表。
我喜欢看上去就有弱不禁风特色的水晶酒杯,它薄薄的,晶莹透亮的,细脚伶仃的。我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杯身临近杯口处,它发出来清脆醒人且悠长的金属声,我被这声音迷住了。
我一直驻足不前,围绕酒杯看来看去,把红酒杯和香槟杯摆在一起欣赏。
我想象宽口的红酒杯,当它盛着红酒时的样子;想那个细身条儿的香槟杯里慢慢吞吞上升的气泡。再想着这几个酒杯摆在我的餐桌上,它们理应出现在我的餐桌上。
令人沮丧的是,我只见到摆放在台面上的两个香槟杯。我找遍了周围所有存放处,又叫来销售员查看库存。发现没有香槟杯的库存。
我仍然不死心,我想如果我只买回家红酒杯?
这个问题困扰我好久,我离开The Bay,发动车打算回家;再熄火回去继续看那几个酒杯,继续说服自己不买不齐全的酒杯。
回到家,我又看见了那个纸盒的红酒,这才想起我是去买盛红酒的玻璃器皿的。
为了让我不再去想刺绣外表的水晶酒杯的事,我上网搜索哪里有器皿。发现门口的Canadian tire就有。但我已经不想买了。
我对于酒杯的更加想念,让我点开了The Bay的网上商城。我发现了同样外表的那个红酒杯,那个香槟杯,那个白葡萄酒杯。
当这套叮叮当当的水晶酒杯在来家的路上时,我终于原谅了霍先生的不请自来的送礼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