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海姿·福尔斯特
翻译者:一员
这一天,这里有一个欢迎会,迎接一位老人来到他儿子及其年轻妻子所拥有的小农场里定居。其美餐是自己种植的新鲜蔬菜和家庭烘烤的面包,一一陈列在桌上。这对夫妇还在邻近的小房间内置放一张新床,上面覆盖着一条暖和的被子和柔软的枕头。“我们希望你在这里过得舒适,”儿子边说边拿着他父亲少许的用品进入房间。
“以後,我有家庭关心我,”老人抹去自己眼睛里的泪水说,“我是幸福的,或许我还有力气用我这双僵硬的手在你们的农场里帮个小忙,我想会是有用的。”
“爸爸,你喜欢什麽时间工作或休息,由你自己决定,”儿子说。
第二天早晨,老人穿着自己的工作服去猪圈和养鸡场喂猪、喂鸡。他舀起鸡食倒入木碗,然後将鸡食撒在院内。他有趣地看着公鸡昂首阔步地走来走去。他磨擦自己僵硬的双手,抑制他那老化关节的酸疼,“再年轻一点,多好啊!”他叹息他自己。
每天,这位老人在自己身体条件允许下做了很多事情。每天晚上,他和他的儿子及其儿媳坐在一起共进晚餐。他注意到他的儿媳的腹部渐渐突起,他渴望他的第一个孙子(女)出生这一天早早到来。
日月穿梭,这孩子终於降临了,老人亲切而又柔情地抱起孙子,惊奇地注视着这双盯着自己看的小眼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儿子出生时的小脸。
“小心,你怎麽抱起他”,年轻的儿媳说,“你的手在颤抖。”
老人也察觉到这一点。他感觉到这晦气的关节疼痛日益严重,现在他的双手辜负了他的心愿。
“不要让他掉下来,”儿媳惊叫起来,随即恼火地抱住孩子离去。
从那以後,老人的变化来得很快。当小男孩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的时候,老人发现自己从饲料碗中抛鸡食都很困难,他的双手不能紧握抛食勺。而他的儿子却漠视父亲的衰老表现。
经过一段时间,孙子可以走路了,老人却不能大踏步地走稍长的路进入仓库。他的脚步很慢,他的背部开始弯曲。他尽力工作,但不能做很多事。久而久之,困难呈现出来了,他的儿子只得出让农场更多的农活,帮助度过难关。现在,他的儿子及其妻子从大清早工作到太阳落山;老人照料孙子,费力地跟随着他。
一天晚上,在田野里劳动了一天之後,他的儿子及其疲劳的妻子坐下来,去吃匆忙准备好了的晚餐。男孩坐在爷爷旁边,儿媳端了一大碗麦片粥放在桌上。“这个时候是种植的最好时期,”她叹息地说,“我期盼着第一茬新鲜的农作物。”
爷爷试图舀一些粥。可他的双手抖得很厉害,不由自主地将盛粥的大碗碰翻,碗滚到了灰尘的地板上。“怎麽这样笨拙!”儿媳大声地说。
怒吼地指责,老人难以忍受。他慢慢地站起来,离开这张桌子。他的儿子对这种困境装作没看见,默默地坐着,任凭正在滴滴沽沽的妻子打扫肮脏地面。
老人的状况一天天恶化,他开始流口水了。吃饭时,儿媳让老人坐到角落小桌旁,离开了家庭的餐桌。
一天晚上,这位老人颤抖的手,打翻了他正在用餐的瓷器碗,这碗带着哐当一声堕落、粉碎在地板上。他的儿媳不声不响地走进仓库,取来了一只用於喂鸡的木碗,然後装进食品给了老人又一份晚餐,“现在这只碗不会打碎,”她说。她的丈夫在远处冷漠地凝视着,再一次表示沉默。
年幼的孩子长大了,学会表达自己的见解。有一天,他的父亲和母亲发现他用石制工具在两块厚木材上努力地、继续不断地削铲着。
“你在做什麽?”男孩的父亲问。他的儿子回答:“我在为你们每人做一件礼物。”
“什麽礼物?”他父亲高兴地问。“我在做经济实惠的木碗,等你们老的时候,给你和妈妈用它吃饭,”男孩说。
男孩的语意震撼了他的父亲,孩子未来隐隐约约的形象展现在他面前,他看到了自己的年老和失控。
当他看清了问题以後,他正视着他那衰弱的父亲,孤独地坐在角落里。他向前用双手抱着老人的双臂,扶他到桌边,扶他坐下,然後,给他用他们最好的碟子。那天晚上年轻的孙子看到,他的父亲亲切地用银匙喂爷爷,还递给妈妈一块布餐巾,妈妈温柔地揩抹着爷爷流口水的嘴唇。
从那天开始,他们夫妻俩对待老人既亲切又尊敬,他们期待着在他们进入晚年以後,也能从自己的儿子那里得到这一些!
用爱心款待老人是宽厚的!
好的榜样是最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