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耳朵是一门绝活,据说很早以前南京也有,又称“舒服”。那时走在大街上,经常有摆地摊的人问你要不要“舒服”,就是问你要不要掏耳朵。忠林坊理发的王师傅当年学徒时也学过这门手艺,听老王师傅介绍说,那是一门真工夫:掏耳朵时下手的轻重,耳勺伸入耳道的深浅,毛绒绒的耳签在耳朵中旋转的速度和方向都是很有讲究的。这门看似简单的手艺,学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三年五年的磨炼,别想出徒。照老王的说法,我感觉“舒服”是一门国粹,不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可惜了。但是我还从来没有“舒服”过,也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到底“舒服”“不舒服”。有时在外面看到炫富的人,内心特别不屑,自言自语道:有钱就幸福吗?有钱你“舒服”过吗?
这两天在成都,有空时特别喜欢到那些民俗风情味浓的地方转转,那天逛到一个叫锦里的地方,好像时光又倒回到三、四十年代,茶馆里跑堂的叫喊声,路边上小贩们的吆喝声,还有戏园子里表演川剧变脸的锣鼓声不绝于耳。路两边还有用各种传统工艺制作的川味小吃让我目不暇接,边走边看中,突然脑中闪现了一个很时髦的词,叫“穿越”。原来“穿越”就是让现代人回到你生命根本不可能企及的过去。
“掏耳朵。先生,你掏耳朵吗?”有人向我招呼道。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老王师傅说的“舒服”吗?没想到,锦里还有这个,我仔细打量这位招呼我的人,哈哈,现在的“舒服”师傅也与时具进佩上了我们在医院里才能看到的耳科医生的专用镜子。尽管是多了一个现代化的装备,感觉上却少了点原汁原味,就像火锅从炭烧的改电磁炉了。在我想像中的“舒服”师傅应该是长袍马褂,臂上还搭条白毛巾。看来任何“穿越”都不可能回到正宗的当年。算了,“舒服”一下吧,就当是没有吃到“桂花牌”板鸭,吃到了“麒麟门”牌板鸭也算是吃过南京板鸭啦。
“舒服”的过程其实很简单,时间也不过二十分钟,总体说来还算舒服,但是一结帐,二十元,乖乖,比老王师傅理个发还贵,要是老王师傅知道了心里肯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