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腊月,印象最深的应该还是在故乡的时候。
作为一年中最冷最末的月份,腊月无疑是冷峻的。但冷峻的外表,掩饰不住内心的火热与激情,因为不久新年就要来了。
腊月无疑是牵动乡愁的时节。外面的人从四面八方朝家的方向归来,有务工的,有求学的,有在外闯世界的。窄窄的乡村水泥路上,车来车往,成为一道流动的风景。
“过了腊八就是年”,喝过腊八粥,平静的乡村就开始喧嚣起来。农人们开始安排着腊月的忙事,哪天福猪,哪天宰羊,哪天做豆腐都得提前安排好,不然就没日子了,年内就是那么多天。最忙的应该数乡村的屠户了,他们忙着把人们准备过年的肥猪都“福”了,再顺带着“福”几只羊。他们往往是一个老汉,带着几个徒弟,提着几串猪大肠走村串户,“福”了这家的猪,又连忙收拾东西赶下家。豆腐坊的机器似乎再也没有歇过,一篮蓝已经浸胀好的大豆排好队等着点成豆腐呢,嘴馋的小孩们拿着个小碗,时不时舀一瓢豆腐脑有滋有味地舔着。打糍粑是家家户户少不了的,这个活需几家合伙才行。一个大粑缸,几根圆木棍,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节奏欢快地打着,打好这家打那家。大家有说有笑,边打边移动着步伐,时不时扯些下来给馋嘴的孩子们,好让他们安静会不再添乱。
腊月二十一过,年味才真正变得浓起来,因为新年近在咫尺了。每一天都像安排好了似的,我们那有这样的俗语,“腊月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农人们踩着点赶日子,每天是忙碌碌的,乐呵呵的,全然忘记了腊月的天寒地冻。
腊月还是办喜事的旺季,大姑娘小伙子都挑着好日子把婚事办了,那热情的鞭炮,火红的婚联,把乡村打扮得格外喜庆。尤其是那传统的农村铜锣乐队,敲敲打打的,一下把人们的思绪拉得很远很远。一阵悠扬的唢呐声,又吹得人们心花怒放。
故乡的腊月,像一枚浸在米酒里的月亮,牵动着游子的心。我每年都是腊月底回家,赶在除夕前和一家人团圆。现在已是腊月了,心却早已飞到了故乡,因为那里有父母热切的目光,等着我回家。
Ottawa Chinese Newspaper 《中华导报》 Canada China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