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德雷克海峡
刮了一夜的风。早晨,蓬塔阿雷纳斯的上空阴沉沉的。从麦哲伦海峡望出去,远方天际线上,漂浮着一抹淡淡的金黄。
酒店二楼会议室。上午9点的出行须知会,如同室外下降的气温,氛围没有先前那样热烈。艾丽主管告诉大家:远方的探险队员,坐在南极海边的冲锋舟上,等待我们几天了。今天,有一个窗口期,可以飞行。我们提前去机场做准备。10点乘大巴出发,计划在下午1:30,第一航班可以起飞。
探险活动的中方组织部门,是北京的一家旅行社。这个上午,领队第一次走上讲台,简要地讲了几句话。他告诉大家:我们这次南极的探险行程,一年半之前就进行具体筹划了,有一个基本预案。如果今天出行结果不如人意,我们将组织全体人员去智利国家公园游览。回国后,会抓紧办理南极船票的退款。如果有人要求,明天在这里改变出行方式,转道去阿根廷乌斯怀亚乘船,再次争取前往南极,我们愿意协助办理。如果有人准备下一次再通过我们公司报名来南极,或者以后参与我们旅行社的旅行项目,我们会给予旅行费用的优惠……
上午10点,再一次登上大巴去机场。照例的换票、安检、等候。下午1点20分,机场广播终于传来了登机的通知。
有了上一次飞行途中折返的经历,大家的心里都有些说不出口又不愿说出来的话。彼此纷纷约定:在这次飞行的航班上,午餐不喝酒,把庆贺的酒水留待南极的船上!
飞机渐渐飞离南美最后的大陆合恩角,那一块块延伸到海中的锯齿状的地形,不知是礁石还是悬崖绝壁,我知道那是地球上重要的地理位置。从机舱的舷窗向外远眺,德雷克海峡的海水蓝得发黑。阳光辉映的汪洋,翻滚着一堆堆白浪,海面上不见一艘船只,一望无际的空旷。
照例供应飞机午餐。这顿午餐的过程,少了昨日的喧哗,也没有人饮酒。
乘务人员收拾餐盘的时候,飞机驾驶舱的门开了,出来一位金黄头发、满脸胡须、身着白色制服的高个子飞行员。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昨天就是这个时候通知返航的。那飞行员站在飞机前门通道的中央,招呼正在收拾餐盘的女乘务员。就在乘务员回头的那个瞬间,飞行员张开双手的手掌,向上举了举,然后用右手的食指用力向下点了一下。我看懂了:他在告知乘务员做准备,10分钟之后飞机降落!
飞机上的人全都看懂了!掌声、欢呼声顿时响彻机舱。
机舱内的气氛紧张而热烈,大家纷纷换上冲锋衣,套上防水靴,全副武装起来。大家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渐渐临近的南极洲,兴奋地等待着飞机落地的那一个历史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