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勾伯明 /加拿大
她不能原谅自己十几年对一凡的冷淡,她不能原谅自己对一凡的背叛,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一凡。她一连六七天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一凡的办公桌前,大哥大嫂一次次的劝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都没有用,到第八天越越才走出房间。她决定了,她用自己的后半生赎罪。她要全心照顾她和一凡的儿子,这是一凡生命中的最爱,是一凡留给她的唯一念性。从此,白天她更加疯狂地工作,晚上悉心照顾着小凡迎接高考。小凡如愿考进了美术学院,实现了一凡的心愿。小凡上大学的几年里,越越不顾一切的满足着小凡的任何要求,远远超出了疼爱的范畴,完全是一种异样心理的溺爱。还好,小凡中规中矩,从来没有额外的要求。小凡大学毕业后,越越退出了房产公司的股份,给大哥大嫂买了一套住房,算是对大哥大嫂的感谢;给自己买了一套别墅,让自己的心灵有一个家;给小凡买了一套单元房,给儿子做婚房。之后,越越搬出了大哥家。越越注册了一间广告公司,把小凡安置下来,自己也到公司里帮助小凡。
一凡去世之后,成家林曾经向越越提出结婚,可越越拒绝了,越越以成家林孩子的反对为理由,拒绝了成家林的求婚。越越对成家林说:“我们把爱放在心底深处,作一对心灵相知的好朋友吧。只要我们能够见个面,说说话,哪怕看到对方一眼,我们也就满足了。我们不可以为了自己伤害家人。”成家林爱这个女人,尊重这个女人,他不想违背这个女人的意愿,也害怕永远失去这个知心女人。直到成家林去世,再也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
天,已经露出鱼肚白了,越越又是一夜无眠。越越将手里的日记本合好,小心地放进抽屉里,将抽屉锁好。望着抽屉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慢慢站起身,离开房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越越让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越越拿起电话:“哪位?”对方好像在抽噎:“是我,叶梅。”“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谢阿姨,我有事和你当面说,我去你那儿可以吗?”“事情很严重吗?”越越沉了一会儿接着说:“来吧,我在家等你。”
叶梅是小凡大学同学,和小凡相处已经十来年了,越越催问了几次结婚的事,小凡总是含糊其辞,越越也摸不准到底怎么回事。撂下叶梅的电话越越心里有些不安,不停的猜测着,是不是两个人闹别扭了?还是哪一个另有新欢了?时间不长叶梅来了,越越开开门,把叶梅让到一楼大厅里,在沙发坐下。问:“你还是喝橙汁?”叶梅也不回答,坐在沙发上就哭起来。越越赶忙坐到叶梅身边,给她拿面巾擦眼泪,说:“不要哭,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叶梅哭够了,低着头对越越说:“今天上班后,沙沙传媒急着要广告设计图。那张图小凡昨天拿回家去了,都九点多了,小凡还没有来上班,我就给他打电话。小凡说一会儿就到。可等了半天还没有来,我就开车去小凡那儿自己去取。”说到这里,叶梅有些迟疑,好像不知该不该说出来。越越催她说:“怎麽啦?小凡闹脾气啦?”“没有。”叶梅低声说。“到底怎么啦?”沉了好一会儿叶梅才说出来:“小凡卧室有一个男人。”这句话很短,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越越心上。越越赶紧又问一句:“什么?”叶梅说:“小凡和一个男人同居。”越越听清楚了,越越两眼忽然模糊了,好像突然失忆,满眼都是记忆的碎片,飞来飞去找不到可以拼接的地方。叶梅看到越越的样子害怕起来,一个劲儿说着:“谢总,你千万别着急,也许是普通朋友。是我多心了。”越越缓了一会儿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我来处理。”叶梅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