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长大的孩子,哪个不“近乡情更怯”?
乡村是什么?乡村是我的一盏心灯。我无论浮漂在哪里,心永远向着灯亮的方向。乡村是什么?乡村是我的一片心云。无论被风吹送到哪里,乡思终究要回来。我就是那片恋乡的云,栓在故乡的天边,天空是我无垠而堂皇的房子。
所以,在城里的天空下,我不敢装模作样,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农民”。
所以,一直以来,对于乡村的回忆是我在城里一份寂静的内容。
所以,每一个忙碌过后的静夜里,遥远的那个乡村便渐渐浮现在眼前:黑黑的瓦,清清的水,黛黛的山,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我知道这就是眷恋,对乡土乡情的眷恋,对纯朴归真的眷恋。
于是,我拧开灯,试图捻亮心灵之火,以文字(散文)的名义,逃离城镇,潜回乡村——与许多心魂不安的人一样,我一边呼吸城市的时尚,一边怀念乡间的宁静。
是的,故乡是一篇干脆的散文。我的思绪,我的笔端,注定无法脱离乡土情景——乡村的一点一滴,乡人的一举一动,并且让我越来越疯狂地爱它。我常常对话乡邻,常常跟着他们回到从前,吹着糖人,舞着龙灯,吸着田螺,咬着萝卜,摸着河蚌,打着水漂,编着草绳,嬉戏田埂,坐看云起,诉说往事……我把耳朵贴近乡村,就能听到自己的血脉和骨骼在拔节和生长的声音。
因而,常有诸如《篱笆墙的影子》、《青箬笠,棕蓑衣》、《墙根,晒暖》、《柴门春联红》、《一架秋风扁豆花》、《手把青秧插满田》、《秋风响,蟹脚痒》、《乡间女人》、《乡村货郎担》等文章如土豆般嘎嘣嘎嘣地跳出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乡土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一鸟一虫一鸡一狗一石一河?因为我对生我养我的土地爱得深沉!
写着、写着,困了。突然有一二个“点赞”,就立马给自己颁奖——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自己心中的名星,给自己奖赏或许就是最大的自慰和动力!
写着、写着,乏了。突然有一二声“加油”,就立马给自己鼓劲——不管是站在路边鼓掌,还是上台赢喝彩,于人于己都是莫大的鼓舞!
写着、写着,厌了。突然有一二篇“留用”,就立马给自己拍案——副刊编辑给的每一个惊喜,都是为了我下一个更大的惊喜。这话颇似世界球王贝利:我是足球场的贝多芬,最精彩进球是下一个。
对我来说,最好的说话方式是写作。我是一个纳于言而敏于行的人。我该说的话都写进了我的散文集《乡村辞条》里,用嘴说出的话随风而散,而用键盘敲出的字永不失忆。我是“农民”,愿为乡土而歌,纵情吟颂自己的家园、故土、亲人!我深信只有乡村,那偶尔的风吹草动,偶发的矛盾纠纷,偶生的狗急跳墙,偶出的鸡飞蛋打,会更加鲜添我的文字,更加纯净我的心灵,更加灵动我的笔尖。
然而,写着写着,我又极怕,我怕我没有那么入里地了解乡村,只是浮浅——乡村如果是一片海,我只写出了一滴水的几丝光色;乡村如果是一片森林,我只写出了一棵树的少许枝叶。我怕我的语言太过匮乏和贫瘠,无法恰当地描述乡村。因此,每写完一篇,我便惴惴地,心怀不安。不过,我会一个字一个字地码,一句话一句话地抠,且写且珍惜!
请,陪我一起,爱我的乡村,以及与我的乡村相似的其它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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