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勾伯明 /加拿大
之后,家长们给两个人约会了两次。那个年月男女连手都不敢拉,也没有什麽电影舞会可以去,只不过是一起走走。这个男人给越越留下太深的印像,好像有一只手拨动了越越的心弦,原本水波不兴的女儿心陷入惊涛骇浪。在老人们准备婚姻的日子里,越越白天黑夜沉醉在甜蜜的幻想里,想停也停不下来。她幻想,这个男人和自己会像宝黛一样相知相爱;她幻想,这个男子会像沃伦斯基一样情爱似火;她幻想,这个男人和自己度步在花丛中、月光下;幻想这个男人和自己一同阅读《安娜.卡列尼娜》,一同谈论《西厢记》,一同分享里面甜甜的爱情……直到连她自己感觉害羞了,才停下来。
越越到知青点开结婚证明,顺便将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了知青点的同学们。大家都羡慕得不得了,只有清姐有些闷闷不乐。越越知道自己走了,清姐会觉得孤单,可自己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实在顾不得好朋友。当然不管怎麽说,好朋友分开心里也不好受,越越和清姐说:“清姐,你也走我的路吧。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找个男人好歹在家门口生活。”清姐摇摇头,没说什麽,只是说:“希望你幸福!”第二年,清姐妈妈给清姐找了一个远房亲戚邻居的孩子,是郊区的农民。清姐还真的步了越越的后尘。
越越结婚了,就在那个男人大哥住的单元里。那个时代,结婚就是两家人吃顿捞面,给亲戚邻居送点儿喜糖就齐了。新婚之夜,越越坐在床边上,想着妈妈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些忐忑,有点儿害怕,又有点期待。她从书里隐约知道妈妈指的是什麽,可她又搞不十分清楚。只能一分一秒地等待。十点了,那个男人坐在对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屋里静得只有挂钟的嗒的嗒的声音。十一点了,越越有些累了,坐在那里一会儿一动弹。那个男人站起来,走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她跟前,说:“累一天了,洗洗脚睡觉吧。”越越听话地洗了洗脚。那个男人又将洗脚水端了出去,回来对越越说:“累了,就先睡吧。”说完,那个男人坐到写字台旁边看起书来。越越还是坐在床上等着,十二点,快一点了那个男人还没有睡觉的意思。越越太累了,越越太困了,她也不能去叫男人睡觉,毕竟是新婚之夜,她不能失态,就自己拉开被子睡去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屋外大哥一家已经起来了,听声音在做早点。那个男人也没有在自己身边,越越心里有一丝奇怪,又有一丝不祥之兆。门响了,那个男人推门进来,说:“醒了?我去给你打洗脸水。”“别,我自己去打。”越越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人就出去了。越越洗完脸,就到方厅吃早点。看见大哥大嫂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越越有点不好意思。大嫂问:“挺好的?”越越也搞不清大嫂问的是什麽,就点了点头。大嫂笑着说:“挺好的,就好!吃饭吧。越越,喜欢吃什麽和我说一声,别客气。”吃过早点大哥一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都走了。大嫂临走时对那个男人说:“一凡,要累了两个人白天就睡会儿。中午饭在冰箱里,洋洋他们回来热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