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满窗棂 图:于瑞荣
37年抗日战争爆发,39年父亲参加了抗日队伍。自打父亲参军第一天起,奶奶算是随上军了,部队走到哪里,奶奶就跟到哪里,哪里有枪声,奶奶就往哪里冲,就像听到集结号,打扫战场的地方经常出现奶奶的身影,她逐一检查八路军战士的尸体,生怕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可见舐犊之情有多深啊。
父亲参军第二年洛庄战役中负了重伤,敌人的机枪扫射右肩和右手被子弹打穿,流了好多好多血,伤势很重,部队没有随军医生,只能简单包扎处理,父亲表现的非常勇敢坚强,咬着牙没吭一声。战后父亲在野战医院疗伤,由于条件艰苦,缺医少药,连二百二都成了贵重药品,又要躲避敌人的搜索,风餐露宿在野外,父亲的伤口严重感染。多亏奶奶及时赶到,看到父亲受了那么重的伤,非常心疼,但意志坚强的奶奶在父亲面前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鼓励父亲:“会好的。”有了奶奶在身边,父亲安心了。
奶奶到部队的当天,正好敌人出来扫荡。父亲躲避在荒山野岭,烈日高照,高热不退的父亲躺在野外,几次昏迷又几次清醒,伤口爬满了蠕动的蛆,奶奶守在父亲身边,急的束手无策。后来听说有个偏方,倒上香油能驱除伤口的蛆虫。奶奶马上买了香油倒进伤口,蛆虫闻到香味,汩汩涌涌的往外爬,最后用吃饭的碗装了一大碗,奶奶每次说到这里,嘴里“啧啧”有声,感叹不已。
养伤期间,敌人经常出来扫荡,父亲时不时地被坚壁在野外,或藏身在野草中,或隐蔽在野坟边,风吹暴晒,没吃没喝,奶奶始终在离父亲100米左右的地方,装作干农活,守着保护着病重的父亲寸步不离。
部队有情况要紧急转移,只好把伤员各自疏散到百姓家,奶奶找了四个乡亲把父亲抬回了家。我们老家位于津浦路,处于重要的战略位置,是敌占区,到处都是伪据点,离我家最近的据点只有三华里,村里的人员比较复杂,有皇协军、二鬼子、汉奸,保不齐哪天哪个坏小子把父亲出卖了到鬼子那里领赏去了我们还蒙在鼓里不知道。
奶奶为了父亲的安全,把他转移到娘家候庄,候庄是个小村庄,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基本是一个姓,大多是亲戚关系,心很齐,父亲在那里得以安心养伤,奶奶始终不离左右的照顾着父亲。奶奶很聪明,在野战医院那段时间,她学会了如何清理伤口和换药,没有二百二就用盐水,纱布凡士林用完了,到教堂里好心的医生那里讨要。在奶奶和候庄邵大娘精心照顾下,父亲的健康渐渐恢复。
奶奶生了父亲又救了父亲,给了父亲第二次生命,这大恩大德何以为报?直到现在记者采访父亲,父亲都会动情地说到这一段,讲到这里时,父亲止不住老泪纵横,哽咽不止。
父亲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听到部队要打大仗的消息,想归队继续打鬼子,奶奶真是深明大义,毫不阻拦,又一次把父亲送到抗日前线,因为她深深知道没有国哪儿来的家最简单最纯朴的道理,拽拽的可以拽成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高深莫测的大道理。父亲再一次奔赴抗日第一线,奶奶也再一次当上随军家属,跟着父亲部队的踪迹走。有一年过春节,大雪夜里,当连长的父亲再也没想到奶奶会把热腾腾的饺子送到部队,我想此时的奶奶一定成了全连官兵的最喜欢最亲最受欢迎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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