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荣绘画教室:613-796-0688
(于瑞荣手持自己绘制赠送林老的团扇与他留影)
(陈朋山与当代书圣林散之公子——九十高龄著名书画家林筱之合影于南京应天西路390号其画斋2017.2.14下午)
(90岁高龄著名书画家林筱之于南京画斋为陈嘉琪陈嘉晖书写勉词2017.2.14)
初识林筱之,约为三十年前,那时我在中国政府文化部门负责国际文化交流事务,与艺术家等各类文化人士接触打交道自然很频繁。我们初遇心有灵犀,一见如故,他作为一个长者和艺术名门之后,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简朴亲和,对自己并无言词着墨渲染,话语中偶尔听到对其父亲林散之与之书法造诣崇敬赞佩之词。以后敞开心扉的交往接触,加深了相互了解和友情。除了他热爱和擅长的书画艺术,还谈及诸如家世往事及他本人经历的患难磨砺。就我长期从事文化艺术管理工作情怀而言,挥之不去的万千美好记忆,其中与林老交往思忆之槌时而敲击我脑门。适巧于瑞荣女士来电约稿,故挥汗涂写此文,喜借加拿大首都炙手可热的华文报纸《中华导报》版面,望与远方读者朋友们分享。
林筱之(又名昌午),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生于南京长江北侧江浦苏皖两省交界处乌江艺名“江上草堂”的一间农家小屋,即广大中国人尤其是中国文化艺术界人士熟知并敬重的一代草书宗师、“书圣”并有“当代唐伯虎”誉称的林散之的故居。林筱之则为林散之长子,在该居所陪伴其父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从林筱之5岁随父习字算起,屈指算来他从艺长达80多年,一个人的生命长度里是不可思议的艺术跨度,在南京健在老艺术家中该艺龄断无人能出其右。林筱之出生于家境较好的书法世家,其艺术之路绝非平坦,童年生活历经生死考验,民国三十一年(1942),日本军队入侵家乡地区,战火延烧,为躲避兵马之祸,其父林散之不得不带着他及他的姐弟离乡背井,临时迁移至安徽全椒小镇古河,在当地私塾读书。抗战胜利后,其父得知艺友国画大师黄宾虹进入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任教,给他去信,将林筱之送其门下,学习绘画。
从民国年间战火连绵到新中国诞生后岁月的政治动荡,林筱之走过了崎岖坎坷、艰辛磨难的人生路程。但他对书画艺术矢志不渝的酷爱,八十余载初心不改。他临摹研习王羲之、王献之、颜真卿等中国历史上多位不同时代标杆大家的碑帖,竭尽所能汲取他们的艺术精髓,又得益于家父书风长期熏陶,形成了他本人既兼容并蓄又不失自我的书法艺术风格。他书写字,无论是草书,或是隶书和行书,依情随性,手到擒来,给人发自内心倾于笔锋、字里行间融入其自然真切性情的艺术美。其草书尤见其家父风骨,线条瘦劲,墨色飘逸;林老画作中隐约可见其恩师黄宾虹绘画灵动、浓重墨韵,如焦墨运用,苍浑淋漓,笔者仿佛闻到如炊烟袅袅而升的墨香。林老画作师古不泥古,出古而创新,既坚守中国传统绘画法度,又将外师造化凝于自己笔端。正如其杭州艺专老校长、国画大师潘天寿后来为林筱之作品题字所赞:“昌午仁弟拟古之作,笔力深厚,墨色深沉,至为难得。”
林老的书画受到无数中国人的追捧和喜爱,求购者不绝,其作品被国内一些博物馆和美术馆收藏,有的作品还被选中作为珍贵文化礼品,赠送外国首脑和重要贵宾。尤其他现已接近期颐之年,作为艺术家人瑞,按中国传统思想,得其书画作品不仅为单纯墨宝,还有得喜得福之吉祥美意。
人如其画,画如其人。林筱之艺品佳,人品亦佳。其艺术追求孜孜以求,八十余载笔耕不辍,写字画画即便是他成名以后仍是他恒久不变的每天必做“功课”。其人生年过九旬,跌宕起伏,无怨无悔,保持着乐观开朗的心态和不计功名利禄的心境,待人谦和慈祥、向善重义。长期以来在中国各地乃至海外结交了许多朋友,还有相当多的“粉丝”。他的家里或画斋常年客人盈门,有四面而至拜望造访者,也有八方登门求取墨宝者。对好友宾客,通常他都会直接吩咐厨师备乡下就地取材的有机蔬菜、土猪肉、走地鸡等城市人难得吃到的新鲜美味饭菜招待。
今天早春,我自阿拉伯海滨城市卡拉奇回南京休假,恰逢回南京探望母亲与兄妹的旅居加拿大渥太华好友、华人画家于瑞荣,不约而同提出一起去看望林筱之老先生。我驱车与她一道去到古秦淮河畔幽静雅致的林老画斋,硕大的画室墙上书画张挂,访客几拨,多为南京市中青年书画家,与林老品茶话艺,少长咸集、不分主客的浓浓艺术氛围给我的直观感受,与其说是画斋,到不如说更像一个艺术沙龙。他看到来自加拿大并且昔日在南京工艺美术总公司与他相邻而坐的那个专注美术而具绘画灵气的清纯小姑娘,又喜见由一个中国外交官转身商务常驻阿拉伯海滨从事一带一路项目的老弟我,显得格外高兴。年逾古稀的林老几年未见,身子骨依旧结实,精神矍铄。他操着一口江浦农村老家方言,欢迎我们到访,随即差服务员为我们拿点心和沏茶倒水,并向在场的艺术家晚辈介绍我们两位来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作为艺术同行的见面礼,于将自己绘制的一面绢质中国传统人物小品团扇赠与林老,他如一个老顽童接过美术后学的作品,连声说“好”,表示他喜欢。我深知林老待客之道,对包括我们这样的亲朋好友,他总是会不惜笔墨,每次见面他总是少不了欣然提笔,书赠墨宝。是次也不例外,他遣人取宣纸备笔墨印章,端坐悬臂开笔为瑞荣带去赠我雅赏的彩绘牡丹花新作团扇上题字落款,接着为她和我各写一张书法,整个书写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其精气之足,令小弟叹为观止。之后得知我在多伦多工作的儿子已有两个男孩,为表志贺,他又以我俩小孙子名字起笔,书赠一幅书作,它饱含了书法大家的太爷对嗷嗷待哺和上幼儿园的两个小宝宝关爱之特殊心意,岂止是一个老瘦寻常手笔?!
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我们起身辞别,走出画室夜暮已降临,古城灯火阑珊。与林老会面欢聚,是情谊的延续,更是艺术的享受。我心中默默祈福老先生健康长寿,祝愿金陵文脉沃土中长出的这棵美术常青树枝盛叶茂!
陈朋山
仲夏夜卡拉奇寓所灯下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