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月 Canada
突然想到这样一词儿,‘无声’。
“这狗天气。“我不喜欢说脏话,但我还是尽我所能地骂了一句。我把我其实不想出门的这个问题,归咎于狗天气,这让我感到无比开心。甚至我还记得,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无比开心地说脏话。
那天,大家都想知道今天中午食堂到底吃啥?才好决定今天我们是去对面的小饭馆吃午饭,还是继续吃15块钱一顿的食堂饭菜。可谁都不想给食堂打这个电话。厨师特别厉害这个事儿,导致我们互相推推搡搡好一会儿。最后,大家觉得我打这个电话比较好。
我犹豫了一下,打就打。
“您好,我想问问今天中午都有什么菜?”
“您哪位呀?”他还是用了您这个称谓。
“我512的。”
“下楼过来吃就知道今天都有什么菜了!”对方挂了电话。
我看着对面的大家,重复了一下厨师的回复。
“你再拨回去。”
“太不像话了!”
“得,那我们中午要不要去小饭馆吃呢?”
大家各抒己见,最后决定还是继续吃食堂的饭菜。因为,过一条小马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显得太遥远。但是,同事们也都觉得这个厨师太可恨,太不通人情。那又怎么办?屈服了他?不可以吧!大家又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再拨过去一个电话,骂他一句解解气。
最后,大家还是觉得我打这个电话比较好。我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觉得打就打。
“我骂他什么呢?“
这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期待和问题。必须有一个可以肩负重任的词儿,即简明扼要,又必须要一语摧毁厨师的冷酷的心。最后,我们选择了傻B这个小词儿。它既可以一语中的,又饱含着我们那浓浓地厌恶他的情绪。被他记住,为我们最终的目的,也是对他无情伤害的这个午饭决定的报复。
我心里真的没底,受此重托。
这回,我没有说您好……我就是拨通了电话,然后等着对方说喂?他说喂的那个声音,至今日我都还记得,淳朴的男中音,及其富有魅力。
“傻B。”听见他喂了以后,我就说了这个,我们准备好的这个小词儿,然后就挂了电话。完事,我抬头看着同事们的大家,大家面面相嘘的,彼此间又互相对望了一会儿,又讪讪地笑,又各自散开。剩下我自己,和另外两位。
她说了一句:“你这傻B骂得那么温柔干嘛!”
他说了一句:“第一次听见你说脏话,实在是想象不到原来你骂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事过去以后,或者说,这事儿从来都没有过去过。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想起这句,饱含了岁月痕迹的,和具有人生意义的这个小词儿。
历史小词儿,与‘无声’之间的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