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月 Canada
脑袋里有很多东西在喘息,也有一些东西在喘息的时候突然咆哮几句。这让我原本安静不了的脑袋瓜子开始敲起鼓来。鼓声越来越劲爆,心想着静静等待着劲爆的势头尽快过去。
每当这种时候,说出口的各种话,哪怕是想了又想,措词自觉谨慎的,都避免说它。
情绪这种东西,它一旦迸发出来火焰,所有的想要说的话,都自然会与火焰融为一体。如若没有收场的本领,就别说那砸场子的话,别说疑问句,别说感叹句,别说,什么都别说。
如果实在憋不住话,可以读一首诗。诗意的远方会缓解很多喘息,会让喘息的人与喘息的声音安静下来。
可喘息声没有被诗词和谐。
它反而借着诗意的懵容,让咆哮越发强劲起来。它摆好了冲向云端的姿势,它放弃了火焰,与诗意融为一体了。这很糟糕,虽说诗意的力气不大,但它的延伸力是绵远悠长的。
幸好,鼓声这时候不再劲爆,它静心地与流水潺潺与溪水清澈那样平和了。
花了几天的时间,我仍旧摆脱不了她的倔强。她突起的额头上挂着汗珠,汗珠在阳光忽隐忽现之下顺着颧骨往下落。她不跟我讲话,任我的双眼一直凝视着她的额头。
我觉得她不想和任何人说任何话,她打算忽略掉周围的一切事物。她只想挥着汗珠子在阳光下使劲地干农活。
她开始拿起铁锹挖坑。
“你打算种花么,或者种菜?”我明知道她对种花与种菜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至少是她不感兴趣自己干这种活。但是我还是这么问她,因为我知道反正总是我自言自语,她并不会发慈悲心搭我的言。
果然,她默认了我的自言自语。她仍然在那挖坑,谁也不知道她挖这个坑打算做什么。
“你看你看,这是我昨天晚上烤的面包,觉得怎么样呢?”这回,我使劲地把手机屏幕放在她眼前,她不看都不行的那种近在眼前。
“和你一样丑。”她终于理睬了我的面包的样子。虽然说,她的理睬使我心灰意冷。
“别说疑问句,别说感叹句,别说,什么都别说。”我默默地对自己念叨着。
但我并未打算就此走开,她也没有走开的意思。我们只是各自揣着各自的不同的火焰,凝视着那越挖越长的土坑,陷入各自的不同的困境之中。
“挖个什么鬼坑。”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然后,我执意地等待着诗意的那绵远悠长的力气,将我带回事情发生之前的快活日子里去。
至于她,她还是那样独自地火大。